些微(五)【剑网三/策藏】

*联文注意


*连更 @江亭雨


*小李将军x小叶少爷

 


手头把少爷麻溜送回去,可也是足了十分的礼仪,万分的郑重。这藏剑山庄可万万得罪不得,曾经是江南首屈一指的望族,也有那名门风骨,就是今上也敬着三分。就算是如今,江湖上群雄并起,藏剑山庄也是老大哥一般触碰不得的存在。


“庄重些,是必要的。”李将军在心里如此同自己一番言语,舐过唇角,挑起一个三分的笑,显得最是恭敬又亲疏分明,心里,已然拐过了山路十八弯。朝廷脸面自然要保,总不能叫人家庄中同门,闲话他们少爷出门一趟,浑带了一身伤,为社稷捐躯,却落不了厚待。


李将军抬眼,抄着手,瞧着门口迎面儿站着的男子,又拨起心中小算盘——这便是少爷那,不甚好意相向的弟弟,叫什么叶云归,听闻是公子如玉世无双的风范,见了谁都微笑相待,怎么对着自己却眼神这般不善,想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。想通了,就干干脆脆抱拳上前,俯首算是打过招呼。


“在下李冬凌,东都天策府将领,得叶家族人相助剿灭为祸一方的山匪,在下,替朝阳百姓谢过叶少爷,同叶家祖辈心怀大义。”


只是再对上那双眼睛,李将军就兀的怔忡。似是不由人再多做半分亲近,说出半句关切。心里一颤,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恼怒了——不过是世家子,自己也是勋贵,怎的就怕了他去。已经做足礼貌,只是对面那混小子不通世事,一句谢都说不出也就罢了。身为朝廷命官,费时费力送他兄长回府,恭恭敬敬,可他倒是有本事的很,连个回礼都没有。


李将军轻哼一声,将手中锦囊丢给眼前的少年,不再多言语,反提了靠在车架的长枪,枪尖玄铁耀眼,其上缠绕的纹路折了夕阳无限娇艳。本该是壮美的景色,独自上了车,又挑帘回望他那弟弟背着由自己一日一日擦拭光亮的重剑一阵苦笑。


“算不得什么,不过一块铁板,不舍个什么。也就是漂亮了些,不带着,还少了许多重量,不必再委屈这上好的马车与良驹。”李将军安慰自己很有一套,三言两语就劝得自己潇洒转身,准备离开,“没有那人,车里便可以任本将军安睡。妙哉。”


叶云归从未见过这样的哥哥,也不曾见过天策府这位只存在于说书人嘴里的少年将军。自二人幼时,家中生变,那时叶云归年方十五,在混乱中,失了哥哥的消息,只晓得彼此身边还有半枚一模一样的玉佩。谁曾想多年之后,再见竟是这般光景。天晓得他接到天策将领来信时,是有怎样的一番挣扎与狂喜。


当小将军亲自把装着那半枚玉佩的锦囊送还到叶云归手中时,他险些跌倒在地。这样才有机会多瞧一眼那提着枪的将军——单是看着模样,同和宫里那位颇得人心的殿下有几分相近,想来二人也是有些个千丝万缕的关系,想到此处眼中薄怒,又腾起几分不屑来,奈何也不能冲人发火,再怎么着,兄长这样一路平安顺和,也是承了这李将军的恩惠。思来想去,转身冲着已然踏上车架的将军朗声回应道。


“将军辛苦了,兄长一路上承蒙将军照顾,藏剑山庄,叶云归多谢李将军送家兄回庄。”


瞥了一眼身边的家仆,瞧着熟睡的兄长被庄中亲信接了进去,这才转头又朝马车上的人望了一眼,虽不喜与京中这些个纨绔交往,为了兄长咬咬牙还是几步上前凑近他的马车。


“李将军,叶某反复思虑,还是要问个清楚。将军是对家兄动了心思还是只有兴趣?叶某斗胆,家兄的背景并不算干干净净,危险不说,也定然不能在朝堂上帮助将军一星半点儿。”言到此处,小叶少爷嘴上不自觉加重几分,似是确信他李冬凌会这样做便是了,“若只是有几分浅薄兴趣,将军万万不应该再同兄长有旁的瓜葛。若是将军动了不该有的心思,您可也要掂量好了。这一颗心会不会害了他。”


小叶少爷字字珠玑,什么温润如玉,早就被他抛去脑后。只想快些替兄长驱走这身边莫名其妙,又颇为多余的人去。由不得李将军多说,又后退一步,拱手躬身,垂眸敛去眼中锋芒,长叹一声,开口劝诫。


“叶某,望将军深思。”


李将军正在车上倚着温暖柔软的毛皮垫子准备唤副官离开,突然被叫住,方才那哑巴一般的公子也将一连串的话儿递了出来。刚刚还想他是宫中那几位皇子一般不露声色的性子,没想到秃噜起嘴皮儿竟也有这多的话可讲。


想来也是为了他哥哥。李将军这样想。


  


他被这一番话堵了,也不好不下车给人家没脸,好歹这还是人家叶家的地界儿。于是决定好男儿能屈能伸的小李将军一撑手下了车架,手上没了南灵夜杀,卸了半身重甲,轻裘披着,身上也少了一份煞气。


“叶小少爷多虑了。”

李将军宽慰着。听完这一席话,李冬凌要是再装着是帮朝廷挽面子,也未免有点儿虚假了。脸上收住由皇子表哥那儿学来得体的笑,不再虚与委蛇,松松筋骨,一转眼恢复了在京中那骄傲的样子,制住心口提到这人就乱跳不停的毛病,装了副游刃有余的轻浮样子,施施然开口。


“叶小公子多虑了。若公子四处打听一番,就该晓得,本将军既然做好人,能做到这个地步,便是诚心待你兄长好的,我对宴之的感情也不是你想的这样浅薄,或是虚假。”看见小少爷满脸难以置信,就挑眉收起轻佻公子哥儿的模样,又望了望那柄漂亮的重剑,认真道,“如若小公子还有顾虑,那么本将军还有一句话要讲。你家兄长宴之,于我,特殊得很。”


说到这特殊,其实李将军这情窦初开的少年也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,就想起一些话本子里许诺的什么三千弱水,独取一瓢,转转脑子,又稀里哗啦倒出一通自认颇有道理的话,清清嗓子正色上前。

“小公子啊,本将军不是那皇子表哥,没有什么皇位需要继承,也没有什么夺嫡的愁苦,不必在朝堂上你死我活。所以,我说一世一人,便是一世一人。”


李将军好听的不好听的一股脑全讲了,还顺带踩了一脚自家表哥。

可是转念想想,他叶宴之确实危险,信上也说了他仇家颇多,而那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,怎么说,这都是个烫手山芋。不过小将军也不愿意放手,左右都是为难,倒不如多多为难几载,好过后半生依托旁人,抱憾终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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